1
回到了和阿巫合租的房子,我埋在被子里睡了整整一天,起来的时候觉得有点想吐,越过房间成堆的杂物和衣服,差点就上演一出“扑街”戏,我干脆坐在地下,崩溃大哭起来。直到看到阿巫的妈妈一脸心疼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时,我才用哭腔喊了声:“阿姨。”
阿巫的妈妈应该是来给我们整理房子的,看着我这样,她也没多问,只是转身去给我煮了一碗白粥,煎了个“菜脯蛋”——这是来自北方的我,最喜欢吃的一道潮汕菜。阿巫的妈妈看着我将一碗粥喝了下去,才轻轻地说:“跳跳,你看你瘦成这样,得好好吃饭,不然到时候回家了,你妈妈该心疼了。”
就这么一句话,我又哭得差点不醒人事,哭得阿巫妈妈都急了。
那是我从深圳回来的第二天,阿逸和我,分手了。
朋友都跟我讲,像阿逸那样的男人,离开他才是种福气。口直心快如好友阿巫,还直接说:“你当初挖人家墙角,现在连自家后院都被人挖空了,你这真是报应。阿逸这种花心男人,只有你把他当宝。”
阿巫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报应,谁让我当初,也是传说中的第三者呢。
2
2012年,阿逸从广州来到东莞,来到我们办公室。于时间的长河里,于千万人之中,我们就这样相遇了——阿逸给了我一种,类似昏眩的感觉。
说实话,阿逸称不上很帅——戴着一副细边黑框眼镜,各种文艺的T恤,再加一对对休闲磨砂皮鞋,有种清晨阳光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干净的男生。可是阿巫对阿逸的印象不好,她说阿逸一看就是“选手”——情场中的高手,当时阿巫对着犯花痴的我做出了警告:“你别去招惹他。”
可是,我没忍住。
从跟阿逸借书、借相机开始,我们就这么熟络了起来。越熟络,我就越无法自拔地喜欢这个男生——他真的看过好多书,听过好多CD,懂好多东西,他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出去各国游学,成了学校的传奇人物——我简直要把这样的男生,当成崇拜的对象了。
可是那时候,阿逸有个女朋友在广州,那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个人的感情不咸不淡,阿逸提起她的时候,也不愿意多讲。但是我明显感觉到,阿逸愿意和我独处——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甚至后来,在阿逸的租的房子里,我们盖着一张毛毯,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躺在一张床上了。
3
阿逸的女朋友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来找过阿逸几次。每一次阿逸都跟我讲,给他时间,他甚至还问过我:“跳跳,如果我心中还有她,你能接受么?”当时,我所有的念头只有一个,我要把阿逸留在身边,所以我露出了我觉得最甜美的微笑,我和阿逸讲:“放心,我用我的人格魅力保证,很快将那个人赶出你的心里。”
就这么当了大半年的“第三者”之后,阿逸总算跟她广州那个女友,断了。那天我在自己的日记里画了一个胜利的标志,我窃以为,从此阿逸就是我的了。尽管阿巫一直在骂我,她说阿逸能够对他前女友做这种事,终有一天也能背叛我。
我当时在蜜罐里,我觉得阿巫的话,太刺耳。于是我几乎没怎么回跟阿巫合租的房子,天天和阿逸腻在一起,心理盘算着把东西全搬到阿逸那边去,从此过上两个人的小日子。
在这段期间,阿逸得到领导的赏识,成了我们办公室的小领导,我于是跟阿巫讲:“你看嘛,你老是说我,其实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阿逸这么有才。”
然后我还没有得瑟完,阿逸就被深圳一家公司挖走了,对方提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从东莞跳去深圳,阿逸就从一个小领导,变成一个不小的领导。
3
理所当然的,阿逸决定去深圳。阿巫尽管不喜欢我和阿逸在一起,但她还是一个劲地劝我跟着阿逸去深圳,好好看紧阿逸。
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抵如此。
阿逸说,让我继续留在东莞,毕竟我的工作比较稳定,收入也还可以,等他去了深圳觉得发展还可以的时候,再把我接过去,我当时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一个人稳定地工作,一个人去闯一闯,这是比较合理的搭配。
一开始的时候,我几乎每周都会过去深圳找阿逸,可是他太忙了,周六晚上他回到他租的房子里,我几乎已经快睡着,周日他又继续出去应酬,而我又要回东莞了,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着实难熬。
但每次见面时,阿逸的温柔和安抚,总得让我觉得,挺一挺就过去了,毕竟他这份工作的前途看起来相当不错,收入也是非常可观,而我也开始留意深圳那边的工作。没想到,就在我下定决心随阿逸去深圳的时候,大逆转上演了——当初我如何伤害别人,现在就换我如何被伤害了。
4
阿逸跟我说,他爱上别人了。他说:“跳跳,对不起,我第一次有了想跟人结婚的冲动。”不可思议的是,阿逸爱上的,是一个已婚女子,他说那个女的为了他,已经在着手办离婚了。
我奔向深圳,才知道阿逸已经搬了房子,我找到他公司楼下去,结果他见了我,还是一脸温柔样,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他跟我讲:“跳跳,我已经好久没有很心动的感觉了,她给了我这种感觉。而且,她已经为了我和她老公摊牌了。对不起跳跳,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是还爱着你的,可是我现在对她更有感觉。”
“你搬去和她一起住了?”我当时倒只问出了这样的话,结果阿逸点点头,“其实我来深圳一个月后,就和她住在一起了。”
我哭着哭着突然就有种想大笑的感觉——当初阿逸来东莞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跟我睡到一张床上去,结果来了深圳一个月,又睡到另一个女人的家里去,上一次是告诉他前女友,他爱上我了,这一回是告诉我,他爱上一个已婚女,他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没尊严的事情我做了,我哭着跟阿逸讲,我是如此地喜欢他,可是阿逸的坚决,让我连“继续不要自尊”的机会都没有。
5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东莞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到被子里头睡觉的,只知道阿巫去了车站接我,不停地给我递纸巾,一边大骂阿逸,一边又骂我,至于她骂的是什么,我根本一点都没听进去。
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我才说服自己接受阿逸已经不再是我的这一事实,也才知道了,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一杯毒药的真实。
后来我听说,阿逸到底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再后来我又听说,阿逸终究又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只用了半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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