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嫁给我

让你嫁给我

  挂了电话后,卿让让都还在回味,次日早晨她还在美梦中,刚梦见陆放拿着玫瑰花要跟自己表白,就被恼人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
 
  “懒猪,你该起床吃早饭了,一天不能睡多了。”陆放亲昵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却没有距离感。
 
  这个电话让卿让让一天都保持着笑容。接下来的几天,这种电话粥卿让让没少接着,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很多琐碎的事情王妈就再也不用操心了,陆放会提醒的。只是陆放母亲的表情十分的奇异,总是带着老年人的天真好奇问:“陆放怎么跟你表白的?”
 
  这是陆放母亲的传统思想,两个人如果不互述衷情怎么可能商量到结婚的事情呢?卿让让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都很无力。因为面子她总不能说陆放啥都没说就把她给赢到手了吧?这事如鲠在喉,如果没有这个问题,估计卿让让也会把陆放的可爱度评价提升很多级的。
 
  第五天陆放出现在卿让让面前的时候,她只能用背过身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喜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后天才回来吗?”卿让让上前熊抱住陆放,可能因为离别而放下了太多的心防。
 
  陆放没说话,只揉了揉卿让让的头发,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去,卿让让已经很久没被这么激情的伺候过了,开始心跳加速腿发软,脑子里转悠的是,这还不到三个月,仿佛还不是很安全。
 
  陆放仿佛没顾上这些,搂了卿让让的腰,将头昏脚软的她放在沙发上,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卿让让一面担心被人看见,一面担心饥渴的陆放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能挣扎,“孩——子——”好容易才从间隙里挣扎出两个字来。
 
  “咳咳。”陆放的母亲适时的发出假咳声。
 
  卿让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一把推开陆放跳了起来,仿佛偷腥被抓住的猫。
 
  “不要跳。”陆放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面对他母亲,“妈,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仿佛还在埋怨他母亲也不知情识趣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心急今天就回来了。”陆放的母亲意有所指。
 
  卿让让才发现陆放也有翻二百眼表示无奈的时候,他没再吭声,搂了卿让让进屋。
 
  “你怎么这么对你妈说话?”卿让让已经开始注意胎教了,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这么对自己讲话。
 
  “没办法,她总是对这些事情好奇,我什么出现任何一个女人,她都要好奇,都要打听。”陆放也很无奈,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母亲总是在等着看他吃瘪,小时候最爱的问的不过是“今天你失恋了没有?”
 
  正是在这种家庭教育下,养成了陆放的死鸭子嘴硬和决不想被女人控制的个性,否则还不被他妈给笑死。
 
  “你身边出现过多少女人?”卿让让的注意立马得到了转移。
 
  “睡吧。”陆放瞪她一眼,转身进入浴室,大概是冲凉水去了。
 
  卿让让好整以暇的在床上等着他,“没给咱们宝宝买礼物吗?”卿让让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自己想要的都可以推给孩子。
 
  陆放瞅了瞅卿让让,“你现在化妆品也不能用,衣服买了又怕你恢复不到以前的尺寸。”显然陆放深懂卿让让的心。
 
  卿让让脸一红,“你这是诅咒我胖得像猪吗?”卿让让侧身背着陆放。
 
  “长些肉摸起来还舒服些。”陆放的手放在卿让让的肚皮上来回的抚摸。“嗯,对了,婚礼后天举行。”
 
  陆放把炸弹往卿让让脑袋上一扔,就开始睡觉,卿让让这个当事人恐怕还是这最后才知道的一个。“我爸妈……”
 
  “他们我都通知了。”陆放拍着卿让让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从现在开始卿让让就进入了紧张的阶段,埋怨陆放也不提前通知她,她也好去做做脸和头发什么的,这可是要留一辈子印迹给别人看的。
 
  卿让让站在神台上的时候,都还在为这件事责怪陆放。
 
  “卿让让,你可愿嫁陆放为妻,从此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不离不弃。”还是比利时那位牧师大人在主持婚礼。
 
  卿让让想起当日那儿戏的一幕,又思及自己被设计求婚的那一幕闹剧,前仇旧恨一股脑的全部冲上了脑袋,更何况女性本就擅长在不该记仇的时候记仇。卿让让的嘴怎么也不肯张开说那“我愿意”三个字。
 
  神台上,新娘和新郎僵持不下,看得下面的人都紧张万分,幸好没把媒体放进来,否则真是要成头条新闻了。“陆氏集团总裁夫人绝口不说我愿意!”
 
  陆放转身瞪着卿让让,她蒙着头纱看不真切,却也感觉寒彻骨,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嫁给陆放,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情谊,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陆放对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是留恋游戏里的那种情爱,又或者是真被自己所打动?卿让让没有自信。
 
  她害怕有一天陆放领悟出她和游戏里的角色有多么的不同,因为那是虚拟的人物,那里有她内心的幻想和游弋,却不是真正的她所能想和能做的,现实的她无法叱咤风云,不过是芸芸众生,三千尘埃中的一粒。那个时候,让她卿让让怎么面对陆放的离开,面对他冰冷的背影。
 
  每一次陆放出差,她都在演练陆放离开她的战役,所以她尽量克制不打电话,因为分开后他恐怕将再也不会把眼睛投在她身上一瞬。
 
  陆放现在吝啬于任何的情话,是不是也为了将来不用承担那感情背离的责任?卿让让不明白,所以只能猜测。
 
  卿让让看着眼前这个用冰凉眼神看自己的男人,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决堤,“我,我不……”她差点儿就错口说出了不愿意,成为落跑新娘。
 
  陆放忽然握住卿让让的手腕,欺身靠近她的耳朵,“卿让让,你以后不想见你的孩子吗?”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周遭的人还以为他在安慰新娘。只有卿让让一个人听明白了陆放的威胁,这个男人从来只会用商战的那一套来取胜。
 
  卿让让初时怀孕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母爱,只是随着那个生命在她肚子里盘桓日久,爱意就会逐渐加深,任何事情都开始为它着想。随着陆放一声声的,“宝宝,爸爸……”在她的肚子上方流过,卿让让早就把它当做一个已经开始呼吸的人,她的孩子来看待了。
 
  到现在,如果她不答应,以陆家的财势,不说只手遮天,但是要剥夺卿让让看孩子的权利的能力估计还是有的。
 
  “你说什么?”神父有些诧异。
 
  卿让让不得不临时改口,“我愿意。”说得十分小声,说得十分不确定和虚弱。
 
  牧师抹了一脑门子汗,觉得太紧张了,第一次主持吧,是儿戏,第二次主持把新娘差点儿落魄,这于他这个“月老”的名声十分不利。
 
  牧师赶紧宣布让两人交换戒指。
 
  伴郎把婚戒捧来的时候,还是卿让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挽回,上一次在比利时的时候,她在陆放面前不敢多看,生怕有瓜田李下的嫌疑。再后来,潜意识里打算把这对戒指给忘了,因为陆放从没提起过,卿让让只当是他不曾把真心付给自己。
 
  陆放将“挽”套入卿让让的左手无名指时,她感到一阵颤抖,戒指的大小刚刚合适,就仿佛天生为她制作的一般。
 
  陆放掀开白纱,吻住卿让让的时候,她的泪水还盈在睫毛上,换来的是他的一声低叹和蜻蜓点水的吻。
 
  这场婚礼总算是波澜不兴的渡了过去。
 
  只不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仿佛白天不过是一场闹剧,丝毫没有结婚的感受,如果不是在法律文件上签了字,她还真没有身为人妻的感受。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卿让让并没有被要求签什么婚前协议,也不知道是他们忘了还是什么。
 
  “你先睡吧。”陆放淡淡的对卿让让说,转身往书房去。留下卿让让一个人独守空闺,都想把这条消息买给多多弟了。
 
  “对不起。”卿让让急切的说,并不想在这样的夜晚留下一辈子回忆的遗憾。
 
  陆放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来脸色十分难看的说:“对不起我什么?”话里带着苦意。
 
  “我,我不是……”卿让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想这个男人要爱?只怕换来的更多是嘲笑,最怕听到的就是反问,“爱是什么?”
 
  “别走。”卿让让从背后抱住陆放低声说,她允许自己在这辈子的唯一一夜为他放低身子,甚至低到泥土里开出花来。
 
  陆放掰开卿让让的手,并没有留下,即使她想开花,别人也不见得就喜欢欣赏。
 
  接下来的日子,卿让让和陆放几乎称得上相敬如宾,貌合神离了,不怎么有交谈,每日说的话也不过是围绕着孩子或者是卿让让该做什么而不该做什么。
 
  陆放中间数次出差,卿让让不再打过电话,这次的冷战长期而冰冷。连陆母都看出端倪了,“让让,陆放怎么欺负你了,你跟我所,我去给你报仇。”
 
  卿让让一瞬间有掉泪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没欺负我,只是孩子最近动得越来越多,我有些不适。”
 
  陆放的母亲虽然有些忧心,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看来又是个淘气鬼,我生陆放的时候也这样。”她笑呵呵的安慰卿让让。
 
  “这肚子太大,会不会……”卿让让有些担心,尽管陆放对她照顾得很好,营养师都找了许多,每日的膳食有专人料理,可是她还是长不胖,体重不过是增加了孩子的重量而已。所以她才担心自己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不会!”陆放的母亲啐了一声,“你放心,全国最著名的产科大夫陆放早就请好了,还不只一位,你一万个放心。”
 
  卿让让躺在产床上的时候,阵痛得厉害,把陆放的手都咬出了血,因为痛得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是在古代,如果她难产,也不知道陆放会说保大人还是小孩?可是这话她断然问不出。
 
  卿让让推着陆放,“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并不想让陆放看到她生产的模样,那般的歇斯底里,那般的憔悴和没有形象,她从头到尾原来在乎的不过是陆放的看法而已。
 
  “让让,让我陪着你。”陆放怎么也不松手,只是不停的吻着她的发丝。
 
  “我死了你会不会很高兴?”卿让让忽然问。
 
  陆放叹息一声,只当孕妇的荷尔蒙也能影响她的智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卿让让就又呼天抢地的哭喊了起来。
 
  折腾了三个小时,才生下一个儿子,看得卿让让心惊。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她偏生生了一个怎么看怎么像陆放的儿子,卿让让嘟囔着嘴怎么也不肯看一眼。只有陆放一个人抱着宝宝,手足无措,仿佛不知道怎么抱孩子一般,生怕伤着他。
 
  卿让让一看陆放满脸的父爱,那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流露,心里更是不平衡,看来男人果然喜欢孩子多过喜欢自己的妻子。
 
  一个在心底盘桓许久的念头再次浮到了卿让让的脑袋里。
 
  当她一个人出现在巴黎的艺术学院的时候,卿让让才发现她做了,她真的做了那件事情,抛夫弃子,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她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可惜当初她为了不后悔而破釜沉舟,根本没带什么钱,不用说买机票回去了。
 
  人只有在知道生活的辛酸的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幸福,卿让让在餐馆打工累了的时候,总想她怎么就傻得为了所谓的爱情而赌气,把一座大金山给抛下了,真是智商有点儿问题。
 
  巴黎的冬天并不会因为这里是浪漫之都就真的很浪漫,卿让让对手呵气,又搓了搓手,企图让冻僵的手指恢复灵活。
 
  当她在街角看到陆放的身影时,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眼泪哗的流下来,然后在朦胧中看到那个走近的男人,臂弯里还抱着躺在襁褓里的孩子。
 
  卿让让至从来开陆放后,智商就直线上升,情商也略微有些增加。她不顾路上的车辆,一下子飞扑到了陆放的怀抱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再也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卿让让呜咽出声,到最后她不得不认输,她只是太喜欢了,喜欢到容不得任何砂子,容不得他没有回应,容不得他可能的不爱她,所以她宁愿远走他乡。
 
  卿让让感到陆放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良久,“不会比我更喜欢你。”
 
  卿让让猛的抬头,把陆放臂弯里的孩子给吓得哇哇大哭,这个哭声打断了所有的浪漫表白,卿让让恨不得踹他一脚。
 
  “他有名字了吗?”卿让让轻吻着她的孩子。
 
  “叫陆回怎么样?”陆放的脸上有一丝可以的红晕。
 
  卿让让点点头。
 
  窝在宾馆里接过陆放递上来的“挽回”后,她想立即接过来戴上,可惜陆放却死死的捏在指尖上。卿让让拉车不过来,质疑的看着陆放。在他的示意下,才看到那枚名“挽”的女戒的内壁上刻着一行小小的字,“F?L?R”,姑且可以理解为“放爱让”吧。
 
  “这是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卿让让很惊奇。
 
  陆放轻叹,总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遇人不淑,“在比利时挽回拿出来展览的时候它就在了。”
 
  卿让让凝眉,“你那个时候……”
 
  陆放扬扬眉毛,忍住话没接。只是像他这种人,如果不是真切的确定自己所爱的人到底是游戏里的虚无,还是现实里的真实,怎么肯豪赌。胡乱下注不是一个成功商人会选择的。
 
  卿让让抬头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忽然觉得巴黎的冬天太过浪漫,不愧为浪漫之都。特别是住在五星级酒店的时候,浪漫又围上了一层玫瑰色的保暖罩,给外的温暖和新鲜。
 
  不过在她被陆放逼着亲手在名“回”的男戒上,歪歪扭扭的刻出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变好。在这么小的地方刻字可不是个简单的工作。
 
  “你是自己亲手刻的吗?”卿让让想耍赖。
 
  “这两枚戒子都是我亲手打磨的,钻石也是我亲自去南非找到的!”陆放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很坚定。
 
  卿让让眨巴眨巴眼睛,跳起来,双手圈在陆放的脖子上,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陆放食髓知味的跟了上来,叹息:“我当圣人已经很久了,圣人最经不得诱惑了。”
 
  卿让让的睡袍轻解,里面是一套豹纹的比基尼。
 
  陆放的脸红得仿佛关公一般,“卿让让,你找死是不是?”
 
  房门静静的关上,把孩子因为想吃奶而哭泣的声音也关在了门外,门内则是连番的嬉笑。
 
  父母如此不负责任,怪不得陆回长大以后也能把卿让让气得半死,到最后才能体会陆放母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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